tsurebiyori

【翻譯】薄櫻鬼 銀星抄 齋藤一個人線 其一

個人物語一  京 八木邸

 

文久三年十二月。

為了尋找下落不明的父親，我離開江戶，來到京都……

在抵達京都當晚，我在小巷中遭到了一幫男子的襲擊。

他們血一般鮮紅的瞳孔凶光四射，手持凶刃，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獰笑著向我逼近，就在那一瞬間，月下銀光一閃，有人把他們砍成了兩半。

仗劍相助的是——新選組一番隊隊長沖田總司與三番隊隊長齋藤一。

我在無意中窺見了他們的秘密，於是被帶回屯所，受到了隊中幹部的盤問……

沒想到，他們正好也在尋找我的父親，於是便同意我留下，條件是我必須協助他們尋人。

由於這層原委，我在新選組的屯所中被當成小姓。

即便是在幹部中間，齋藤先生也顯得格外沉默。

除必要外一言不發，但只要一接到任務，總能完成得比誰都妥當。

雖然我大抵上也接受了他就是這麼一個冷峻的人——

不過我想，這一定是因為他總是把認真完成任務放在第一位的緣故。

正因如此，他沒有嘲笑我這一介女流的劍術，而是冷靜地鑒定我的劍術水平，支持我與隊士們一起上街巡邏。

這時，我便已經知道他實力不凡，而在之後的日子裡，我更是無數次地親眼見證了他的強大與認真。

比如，在新選組隊士們逮捕了大量打著尊王攘夷旗號的過激派浪士的池田屋事件中。

還有在元治元年七月，池田屋事件的次月發生的禁門之變中……

會津藩與薩摩藩在同襲擊御所的長州藩士進行戰鬥時，發生了衝突。

面對在池田屋讓平助君身負重傷的薩摩男子天霧九壽，齋藤先生據理力爭，總算沒有讓事態擴大。

這許許多多的事件疊加起來，在元治元年的年末，我漸漸了解了他的為人。

這是在我來到新選組一年後，發生在冬天的故事。

 

元治元年 十一月

池田屋事件大約半年後，禁門之變過了大約三四個月的時候……

我大致開始習慣了新選組屯所的生活。

這天，為了尋找父親，我與三番組一同上街巡邏。

聽說在禁門之變中，近半個京都被燒毀……

雪村：「新近重建的房子還真不少呢。」

齋藤：「……畢竟是那麼大的一場火。」

雪村：「…………」

新選組明明每天都上街巡邏，竭力守護京都民眾和街道，結果還是有許多人在禁門之變引發的大火中失去了家園和財產。

隊士們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心中想必也為自己未能阻止街道受災而感到無限遺憾。

兒童二：「你這是什麼眼神？你想說什麼，說啊！」

雪村：「？」

聽到小巷那一頭傳來兒童的說話聲，我與齋藤先生對視了一眼。

雪村：「齋藤先生，剛剛聽到的是……」

齋藤：「像是小孩子的聲音，大概是在跟同伴們玩耍吧。」

雪村：「可是剛才的聲音，說是在玩耍，更像是……」

聽起來簡直像是在吵架一樣。

雪村：「…………」

現在畢竟還在巡邏中，不管怎麼想，這件事都不太可能與父親或新選組有關，可我……

雪村：「……齋藤先生，能稍微去看一眼嗎？」

齋藤：「現在還在巡邏，不能浪費時間去做跟隊務無關的事。」

雖然我也猜到他多半會這麼說。

雪村：「拜託……我馬上就回來。」

我再三請求，他似乎有些為難，不過……

齋藤：「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跟你一起去。不能讓你獨自行動。」

雪村：「……謝謝你。」

隨後，他向同行的隊士們下達了指示，便同我一起往剛剛聽見兒童說話聲的方向去了。

雪村：「剛剛的聲音，的確是從這裡傳來的呀……」

循著聲音找去，眼前是一間茶館。

雪村：「咦？該不會是那邊的——」

果然沒錯。一幫大孩子圍堵著一個小小孩。

兒童二：「你不是在學劍嗎？來呀，來報仇呀！」

其中一個孩子嘲諷似地說道，用竹刀狠敲小小孩的頭。

兒童一：「…………」

可是，被打的那個孩子只是緊緊咬著嘴唇，逆來順受。

兒童三：「平民家的小孩學劍有什麼用啊？」

兒童二：「該不會是想來搶劫我家的店鋪吧？」

兒童一：「我不是，我沒有……！」

兒童二：「說謊！你家的生意明明不怎麼好吧？而且我爹娘說了，前陣子你家的店也被火燒光了。」

兒童一：「嗚……」

雪村：「你們在做什麼！」

我實在看不下去，不假思索地衝了上去。

孩子們瞬間畏縮了一下，但馬上就故態復萌——

兒童三：「什麼啊，關你什麼事啊？閃一邊去！」

雪村：「你們在欺負這孩子吧？為什麼要這樣？」

兒童二：「不是說了不關你的事嗎。我爹在這一帶可吃得開了。膽敢違逆我，我叫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看來這些孩子們並不打算聽我的話。

雪村：「吶，你們這幫孩子——」

我正要開口，齋藤先生走上前來。

齋藤：「雪村，我剛剛說了，現在還在巡邏中，不能浪費時間……」

孩子們一看見他的隊服就僵住了。

兒童二：「吶吶，那件羽織……！不是壬生狼在穿的嗎？」

兒童三：「沒錯！我爹娘說了！絕對不可以跟他們扯上關係！」

兒童二：「搞不好會被殺掉的！快跑！」

雪村：「啊，等一下……！」

我還來不及叫住他們，他們便丟下竹刀，飛也似地跑掉了。

兒童一：「等、等等我……！」

被拋下的小小孩，雖然也想一起逃走……

但卻好像一點力氣也沒有，連站都站不起來。

雪村：你沒事吧？

兒童一：「啊……！那個，我……！我可沒有在說壬生狼的壞話啊。」

這孩子似乎聽信了坊間關於新選組不好的傳聞，被嚇壞了。

雪村：「呃……」

我不知該怎麼辦……

只好拾起被扔在地上的竹刀，遞給那孩子。

雪村：「這是…剛才那些孩子們的吧？如果是的話，回頭請你幫忙還給他們好嗎？」

他顫抖著，像是用上了全部的氣力回答道。

兒童一：「這是……我的……」

雪村：「是你的竹刀呀？那還給你。」

那孩子猶豫了一下，誠惶誠恐地接過了竹刀。

以前，我也曾聽隊士們提過……

京都民眾對新選組的評價不太好，看來這是真的。

雪村：「……其實你不用這麼害怕。新選組的人，只是在取締做壞事的人而已。」

兒童一：「可是，大家都說壬生狼很可怕……」

與日常和隊士們接觸的我不同……

這孩子沒有什麼與新選組直接接觸的機會，一時之間恐怕也難以消除偏見吧。

不過……

雪村：「雖然剛才那些孩子們都說新選組的人很可怕，不過，你覺得我可怕嗎？」

那孩子拼命搖頭。

兒童一：「不，不不，沒…沒有這回事……」

齋藤先生默默地看著我們交談……

齋藤：「事情好像已經解決了。我們走吧，雪村。」

雪村：「啊，好的，我知道了。」

我再次轉向那個孩子。

雪村：「回家吧，路上要小心哦。」

兒童一：「嗯……」

我和那孩子道了別，同齋藤先生一起離開。

之後，在回屯所的路上，齋藤先生輕聲說。

齋藤：「你很關心小孩子呢。」

突然聽到他這樣說，我有些不解。

雪村：「誒？是說剛剛那件事嗎？」

齋藤：「嗯，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面。」

雪村：「……在江戶的時候，家裡的診所也給孩子看過病。這麼說倒也是，說不定我真的很擅長跟小孩子相處吧。」

我的回答似乎在他意料之外，他微微瞪大了眼睛。

沉默了一會兒……

齋藤：「不，不只如此。」

雪村：「那是怎麼樣呢？」

齋藤：「嗯，應該說，感覺你會是個好姐姐…不，會是個好母親。如果你有孩子的話，應該能把孩子教導得很好吧。」

雪村：「誒……！」

我沒想到他會說出「好姐姐」「好母親」這樣的話來……

嚇了一跳。

雪村：「我當母親……嗎？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過這件事呢。而且，與其說是關心小孩子……」

其實，我在童年時代也曾有過被附近的孩子欺負的經歷。

所以對於剛才那個孩子的遭遇，我實在無法擺出事不關己的態度。

齋藤：「……怎麼了？突然不說話了。」

雪村：「不……沒什麼。不過，就我來說，就算將來能夠成為好母親，首先也得找到孩子的父親吧，這樣的話，又先得找到戀愛對象才行了。」

他一下屏住了呼吸，似乎有些緊張。

看慣了他平日淡定的模樣，簡直難以想象他的語氣竟會變得如此僵硬……

齋藤：「說、說得也是……這麼一說，的確是這樣。對你來說，大概還太早了吧。」

說完，他有些害羞似的，別開了目光。

明明是他先提起這個話題的呀……

他說話的模樣如此害羞，連我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

雪村：「是啊……」

仔細想想，到目前為止，我幾乎沒有什麼和人聊起這類話題的機會。

沒想到居然能跟齋藤先生聊起來…總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之後，我們又聊了些其他的話題，回到了屯所。

 

數日後。

我正在八木邸門口掃地的時候……

雪村：「唔……！」

十一月的風寒冷刺骨。

我正打算早些打掃完畢回到屋裡……

沖田：「咦，在掃地啊？」

雪村：「啊，沖田先生。你巡邏回來了？辛苦了。」

沖田：「嗯…不過有件事稍微有點麻煩。」

雪村：「麻煩的事，怎麼了？」

沖田：「我們巡邏的時候，有個孩子一直跟著。因為很礙事，所以也試過把他趕走，但他卻鍥而不捨地一直跟著。」

雪村：「那個孩子不是沖田先生的朋友嗎？」

沖田：「不認識。不是住在這附近的孩子。我總覺得，與其說是追著我不放，倒不如說是看到這件隊服才跟上來的。該不會是想加入新選組吧？嘛，這麼小的孩子是不可能同意的。」

雪村：「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呢？」

沖田：「這個嘛，好像一直跟到壬生寺這一帶來了，應該已經死心了吧？」

沖田先生毫不在意地說完便回屋了。

對新選組很感興趣的孩子……

……我不禁有些在意。

根據沖田先生所言，那孩子一直跟到壬生寺來了。

……壬生寺就在屯所後方，很多隊士會到寺院練劍。

稍微過去看一眼的話應該沒關係吧。

我這樣想著，決定去壬生寺看一眼。

雪村：「咦？」

沖田先生明明說那孩子跟到這一帶來了。

但附近卻遍尋不著相似的身影。

大概已經死心回家去了吧？

壬生寺再怎麼近，擅自離開屯所也是不行的，我還是先回去好了。

我正準備把剛才的掃除工作收拾乾淨。

齋藤：「雪村，你剛剛去了哪裡？」

雪村：「啊，齋藤先生！」

齋藤：「你外出時必須有隊士同行，這件事應該再三交代過吧。」

雪村：「對不起，我想著反正只是到附近去一下，馬上就回來，所以……」

齋藤：「到底去了哪裡？」

雪村：「是這樣的——」

我把剛才沖田先生關於那孩子的話一五一十地說了。

齋藤：「……緊跟著新選組不放的孩子？」

雪村：「嗯，總覺得心裡放不下。不過好像已經不在壬生寺裡了。要是迷路回不了家的話就太可憐了。」

齋藤：「說得也是，還是稍微在附近再找找吧。」

雪村：「……可以嗎？」

齋藤：「我接下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當然，如果你說不需要的話，那就算了。」

雪村：「沒有這回事。謝謝你。」

齋藤：「好，那就走吧。」

於是，我和他一起在附近找了起來。

找著找著，我們不知不覺走到了大路上。

雪村：「……到處都找不到呢。應該是回家去了吧？」

齋藤：「也許吧。如果只是我們杞人憂天就好了。」

雪村：「抱歉佔用了你的時間，我們回屯所去吧……」

說著，我們正打算原路返回時。

雪村：「……！」

齋藤：「怎麼了？」

雪村：「剛剛好像有個面熟的孩子跑進了那邊的小巷……我追上去看看，能麻煩你陪我一起去嗎？」

齋藤：「嗯，沒問題，走吧。」

我和他一起跑了過去。

然後，就在窄巷通往壬生寺的地方——

雪村：「吶，別跑了。」

我終於捉住了那個孩子。

兒童一：「啊……！」

那孩子轉過頭來，果然很面熟。

雪村：「你應該是前陣子那個……」

兒童一：「…………」

齋藤：「緊跟著一番隊不放的，就是這個孩子吧？」

雪村：「我想應該是吧。」

齋藤：「你為什麼要跟著新選組不放呢？」

那孩子好像很怕他。

好不容易才怯生生地開了口。

兒童一：「我想……學劍。」

雪村：「向新選組，學劍？」

兒童一：「……嗯。大人們都說，新選組很可怕。可是我聽說，即使不是武士，即使只是平民……也可以入隊。我想變強……請教我劍術。」

齋藤先生微微蹙眉，瞥了我一眼。

表情倒是很沉穩……

但我想，他大概正煩惱著不知該如何應對吧。

稍頃……

齋藤：「新選組不是教小孩子學劍的地方，也不會讓你這樣的孩子加入。」

兒童一：「誒……可是……我已經在店裡當過好幾回幫手了，跟大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齋藤：「不是這個問題。以你的身高，你覺得自己能跟浪士們交手嗎？」

兒童一：「這個……！現在確實是這樣，但我還會長高的！拜託，請教我劍術吧！」

孩子說著，深深鞠了一躬。

齋藤：「…………」

他好像很不習慣這樣的場面，似乎正在煩惱該怎麼說服這個孩子。

看著他煩惱的模樣，我——

 

【詢問理由】好感+1

【保持沉默】

 

雪村：「你剛才說是學劍是為了變強，那麼，你為什麼想要變強呢？」

兒童一：「因為…………」

齋藤：「如果你是為了變得比欺負你的孩子們更強，然後報復他們的話，我是不會認可你入隊的。劍術本來就不是為了這種目的而學的東西。」

兒童一：「唔……」

聽到如此嚴厲的話語，小男孩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看他這副模樣，齋藤先生的態度也有所軟化。

雪村：「等等，齋藤先生，這孩子好像有什麼話想說。」

說完，我再次轉向男孩。

雪村：「不是為了報復的話，那是有其他理由吧？你願意告訴我嗎？」

男孩暫時忍住了眼淚。

兒童一：「…………嗯。」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齋藤：「……我果然不擅長跟小孩子相處。幸好你也在。」

雪村：「哪有……」

能夠幫上他的忙，真是太好了。

兒童一：「我…………之所以想學劍，是為了保護家人，還有妹妹。所以我才開始上劍術道場。可是其他的孩子卻對我說『平民學劍什麼的好奇怪哦』。」

齋藤：「……的確，保護你的家人，應該是町方的職責。你沒有必要為此學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

兒童一：「其他孩子的家裡都很有錢，只要僱人或者委託奉行所就行了，可是……我家只是一家小店，在之前的戰火中，還被燒掉了一部分……」

雪村：「是這樣啊……」

齋藤：「……你是說，只有靠自己的雙手才能保護家人是嗎？」

雖然我也知道有許多街道在之前的戰火中蒙受了損失……

可聽到當事人的親口講述，還是覺得心疼不已。

齋藤先生沉思了一會兒，在男孩面前蹲了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

齋藤：「你的情況，我了解了。為了保護家人與弱者，的確是有志於學劍的好理由。」

兒童一：「真、真的嗎！？」

男孩的臉一下子亮了。

但齋藤先生依然帶著嚴肅的表情，繼續說道。

齋藤：「正因如此，所以我不能教你劍術。當然，也不能讓你加入新選組。」

兒童一：「啊……」

男孩的表情逐漸變成失望，但卻沒有再像剛才那樣露出想哭的模樣。

即使還是個孩子，也能感覺到齋藤先生是在與自己真心交談吧。

齋藤：「懷著保護自己、守護家人的志向，在現在的道場好好學劍就可以了。京都就由我們來守護。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請你也這樣轉告家人。」

男孩微微瞪大眼睛，好像正拼命努力把他的話銘記在心。

齋藤先生輕輕點點頭，撫摸著孩子的頭，微笑著說。

齋藤：「新選組，正是為了守護無依無靠的京都民眾而存在的。為了幫助弱者，我們一起努力學劍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需要藉助新選組的力量，到了那時，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兒童一：「真的嗎？」

孩子問道，像是在尋求保證。

兒童一：「真的……會幫我嗎？」

齋藤：「當然了。我們是武士，一諾千金，決不食言。」

聽了他的回答，男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有力起來。

然後，他用力點點頭……

兒童一：「嗯，我明白了。我……相信新選組。」

聽見男孩這麼說，齋藤先生滿意地微笑了起來。

齋藤：「就是這種氣魄。我也相信你渴望變強的決心。」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

之後，我們目送著男孩回到家中，然後回到了屯所。

雪村：「……齋藤先生真是個溫柔的人呢。即使是面對小孩子，也能那樣真心相待。」

他難為情似的別開了目光。

齋藤：「我並沒有把對方當成小孩子。面對一個為了守護弱者而執劍的人，即使對方是大人，我應該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雪村：「不過，我想，得到和大人一視同仁的對待……對那個孩子來說，一定是很好的經歷。」

齋藤：「……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果然還是很害羞吧，他始終不肯正視我。

齋藤：「我果然不會應付小孩子。小孩子還是應該讓總司來。」

雪村：「會嗎？可是我覺得，如果齋藤先生有孩子的話，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齋藤：「我，當父親……？」

他僵住了，臉上的表情簡直就像聽到外國話一樣困窘。

齋藤：「……這種事，目前為止我連想都沒有想過。畢竟，別說孩子了，連結婚對象都還……」

恐怕是我多嘴了。

雪村：「說、說得也是呢。齋藤先生忙於新選組的工作，都顧不上這些事了……」

我慌忙收回沒考慮周到的話。

齋藤：「不……倒也不是一點心思也沒有……」

雪村：「誒？」

齋藤：「…………沒什麼。」

他害羞地別過臉走了。

雪村：「等、等等我，齋藤先生！」

他剛才說，也不是一點心思也沒有……

意思是有心儀的對象了？

還是說……

在那之後，我問了他好幾次，但他始終沒有回答。

 

 

- The End-